2025.05.28: 各种链接

你是一家小公司,那就拿出小公司的样子 你不需要那些下载后感到沮丧、从此杳无音信的客户。你需要的是那些愿意深入参与、乐于提供帮助的热心用户。 以下绝对是反面教材:自称“行业领先供应商“,然后喋喋不休地吹嘘“提供快速简便的 XYZ 解决方案,助您回归高价值任务“。拜托。还能更无聊点吗? 站在早期采用者的角度想想。她愿意看那些空洞无物的废话,还是想听你如何真正理解她的痛点?你应该表现得像个庞大、成熟、稳妥的大公司,还是像个酷劲十足、充满激情、渴望改变的小团队?你是该躲在“联系我们“的表单后面,还是该在主页亮出电话号码和推特账号?是该宣传那些尚未实现的功能卖点,还是该推广你的论坛、博客和每周面向全体客户的虚拟会议——在那里每个人都能畅所欲言提意见?
贝尔实验室为何成功 我们没有贝尔实验室的原因是,我们不愿意做创造贝尔实验室所需的事情——给予聪明人彻底的自由和自主权 —— 浪费时间的自由,浪费资源的自由,以及自主决定如何浪费的自由。 据说,凯利和其他人会把问题交给别人,然后在几年后去询问进展。我认识的大多数创始人和高管都会对这个想法犹豫不决。毕竟,“有什么能阻止别人偷懒呢?” 凯利会争辩说,这问题问错了。正确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会指望一个需要保姆的人提出信息论?” 正如许多事情一样,最终归结为品味。贝尔实验室之所以成功,是因为默文·凯利在人才和问题方面都有着极高的品味。他能够识别出谁拥有那种内在的动力和对更多知识的渴望,以及谁没有。 可惜的是,仅有自由和耐心是不够的。贝尔实验室的成功秘诀可以简述为: 用良好的品味去寻找伟大而有抱负的人。 让他们被其他伟大而有抱负的人围绕。 雇佣聪明的、技术型的创造者在他们周围。 根据需要,促进这两个群体之间的交叉协作。 确保人们每天都互相交流。 创建一个学校,让他们互相教导。 鼓励大家学习/进步。
一对一沟通法 大多数文稿、演讲和公告之所以乏善可陈,原因很简单:我们总是陷入这样一个误区——认为自己是在对着一大群人讲话。而当我们在说话或写作时,那群“听众”其实只是幻象。实际上,是那边有一个人,又那边有一个人,不断重复,直到我们更容易把他们想象成一个庞大的受众。 另一种做法同样简单:锁定一个人,确切地就一个,然后向他(她)写作,让其他人顺便聆听。用你对一个人说话时所用的语气、身体姿态、呼吸节奏和标点方式来表达。就像此时此刻,就只有你和我在对话。 如果连对一个人都不奏效,你凭什么认为它会对一大群人管用?
为什么我们看衰像 Slack 这样的实时团队消息应用 我发现“始终在线”的倾向是一种自我延续的反馈循环:大家越是聚在一起,谈话就越多。谈话越多,大家就越被期望参与其中。如此反复,循环不息。 在你甚至还没完全理解正在讨论的问题(更别说找到解决方案)之前,总会有人不可避免地开始一个新的对话,或者回复频道中之前发生的讨论。 雄心和平衡是我们公司的两个核心价值观。是的,我们希望努力工作,打造一家强大的公司,但不能以牺牲健康和人际关系为代价。如果我们实现了目标,但在过程中耗尽了自己,那就是失败。
为什么我不和朋友讨论政治 我观察到到 3 种模式: 大多数人并非拥有政治观点,而是有政治“部落“。 培养政治推理技能,从部落思维升级到真正的观点,是极其困难的 大多数人并不想从部落认同转向理性观点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获取信息并非易事,要对任何给定议题形成有见地的观点,需要: 理解经济学、博弈论、哲学、销售、商业、军事战略、地缘政治学、社会学、历史等诸多领域 能够理解并同情涉及该议题的各种(常常相互对立的)群体 探测并忽略自身的偏见 如果不了解功利主义与义务论(即电车难题),你怎能在资源有限且后果可能致命的情况下做出正确的优先级选择? 在不了解共产主义与资本主义、对暴政的恐惧与入侵的威胁,或者计算机芯片是如何和在哪里制造的情况下,你如何理解中美关系? 军事力量如何决定现实,经济如何影响幸福,或者轻率的诉讼如何保护消费者?公司是如何建立的,选举是如何赢得的,或者核心家庭和 30 年固定抵押贷款在美国扮演什么角色? 即便拥有所有这些知识,你是否能同情常见问题的双方立场 —— 穷苦的租户与苦苦挣扎的房东?疲惫的工人与负债累累的企业主?富人与穷人,移民与本土居民,父母与子女 —— 这样的列举可以无穷无尽 然而,大多数人只能认同一种叙事,通常是他们亲身经历或有联系的那种。要获得并恰当地运用这种知识,同时诚实地察觉自身的偏见,这是如此艰巨的任务,难怪我只认识一两个能做到这一点的人。 因此,人类求助于历经数千年的方法并不奇怪:找到我们的部落,并坚定地代表他们的信念。 为什么要花费数周或数月阅读,当我们可以将这项工作外包给部落?这可以是我们的朋友、教会,甚至是我们最喜欢的新闻台。纵观历史,这种方法如此成功,以至于我们已经在生理上进化以适应这种方式。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跟着别人笑,别人开始奔跑时我们也跟着跑,想要别人想要的东西——部落主义已经深深植根于我们的本性。 健康、运动、政治、工作、自我提升——这些都是我在各种光谱和政治阵营中看到朋友们投入宗教式热情的领域。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多地看到那些自诩为世俗的朋友也参与这种行为。 所以人们常常面临两种选择: 一个简单的世界,拥有社群、认同感和共享价值观 一个混乱、复杂的世界,需要更多的思考能力,并且会让大多数人感到疏远
反对 ChatGPT 类对话界面的案例 对话界面有点像是一个流行语。每隔几年,就会出现一个闪亮的新 AI 发展,科技界的人士就会说:“这就是它!下一个计算范式已经到来!我们将只使用自然语言前进!”但随后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我们继续以我们一贯的方式使用电脑,直到几年后辩论再次浮出水面。 我们已经经历了这个周期好几次了:虚拟助手(Siri)、智能音箱(Alexa、Google Home)、聊天机器人(“对话式商业”)、AirPods 作为平台,以及最近的大型语言模型。 自然语言非常适合需要高保真度数据传输(或作为异步通信的数据存储机制),但只要可能,我们就会切换到更快、更轻松的通信方式。速度和便利性总是获胜。
2025年的自托管 作者介绍了多种不同的自托管方案
硅谷第一“企业布道师”盖伊·川崎 归根结底人生有两条路:要么销售,要么创造。

via Owen的博客 (author: Owen Young)
隐说 No.7 东拼西凑的见闻不是博学

PS: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更新了,有些老读者也通过邮件、公众号问我情况,在这里我表示抱歉。最近一方面确实是精力与时间的原因,工作和生活上琐事比较多,空余时间我还要为了恢复前阵子脊椎受的伤去健身;另一方面,我接下来的要发布的几篇文章,我一直在调整,但一直没达到个人满意的程度。比如下一篇我一直想写的关于茅海建先生的《天朝的崩溃》的文章,改了很多遍,但还是没有达到自己满意的程度,或许还是自己的功力实在浅薄了。 这两天稍微轻松了下,我也调整了一下目前事务的优先级,网站(包括 news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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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太隐 (author: Ludwig Wang)
战略防御的智慧

在毛选第一卷《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的最后一节里,毛泽东谈到了“战略防御”,这一节非常精彩,很值得精读。但其实这篇文章并不是“完整体”,当时毛泽东还要准备写“战略进攻”、“政治工作”、“其他问题”三部分,结果写完“战略防御”,因为战事频繁(之后不久爆发了西安事变)只能搁笔了,所以我们今天能看到的部分就是到“战略防御”便没了,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在这篇文章前面几节里,我们可以简单回顾一下,毛泽东首先谈到了中国革命战争的特点,因为我们平时所谓的战略战术,其根本上来讲是由事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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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太隐 (author: Ludwig Wang)
大奉打更人

南瓜在重庆出差,于是我昨天窝家里一天把《大奉打更人》给看完了,40集,1.5倍速。

总体上与当年看《大宋少年志》的感觉有点像,朝堂+探案+爱情的题材,再上点「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价值,拍摄手法上走轻喜剧的风格,我还挺吃这一套的,看着轻松,又不失悬念。当然,颜值在线的主演也很重要,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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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拾月
工作周年与AI焦虑:成长与挑战并存

该渲染由 Shiro API 生成,可能存在排版问题,最佳体验请前往:https://innei.in/notes/192


Folo 与我的一年

转眼间,这份工作又快到一年了。说起来,我毕业以来,经历了两次换工作,第一次是因为工作内容和压力的问题,第二次是因为裁员。不幸的是,这两次实际都没有满一年。

又是这里节骨眼上,恰好是一年,又开始有点焦虑了。焦虑的是,做的事是否达到预期,是否有成长,产品时候有前途等等。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回顾过去的一年,我自认为还是能达到预期的吧。从我刚入职,从一个毛坯的产品开始做,重新设计组件 UI,重构底层,赋予一些有意思的交互设计以及功能,到 Web 端开放公测。不过只是三个月的时间。又是一个月完成了 Web 对 Mobile 的响应式改造。现如今 Mobile App 也已经上线很久。而这些在一年的时间中全部完成了。对于一个只有 4 个开发成员的项目来说,感觉已经很不错了。

希望越来越好吧。

AI 焦虑

回看今年,各路神仙打架。AI 发展越来越快。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如今写代码变得越来越不动脑子了,只是无脑敲着 Tab,出了问题也不知道。非常害怕这样依赖 AI 之后连很简单的逻辑都不会写了。AI 在进步而我在退步。

前段日子,也是借助 AI 完成了大部分的代码。虽然 AI 现在对 Swift 还是不太熟悉。但是循序渐进的引导最终还是能达到一个预期的结果。现在非常流行 Vibe Coding,即便是完全不会编程,只需要一个好点子,以及良好的文字表达,就能引导 AI 一步步做出你想要的结果。慢慢的代码越来越不值钱,最值钱的是好的点子。像我这种只会切图的低级程序员真的那一天就突然被淘汰了。现在的 AI 可比我会写多了。这种焦虑感越来越强。
确实会有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一方面对自己所能开发的领域、边界有了更多信心,可以开发前端、iOS 甚至是各种之前并不了解的技术栈;而另一方面,对于自己离开 AI 后独立写代码的信心在显著下降,连带着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 -- 周报 #95 - All AI 与 No AI

看完了?说点什么呢

via 静かな森 (author: Innei)
周日上海野生动物园一日游,疯狂按快门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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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拾月
我很难受,我不想骗自己了,我真的很难受。无人理解性格恶劣狂妄自大,我不愿意爱我自己,所以我不会让你爱我。我生来饥渴,我惧怕光明。
人是孤独的,这句话或许是真理,但是这仅仅对于诗人来说是正确的。我厌恶孤独,所以我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幻想幻想,迫使这把刀插得越来越深。我不过是凡人,嘴上说着不会被鸡毛蒜皮的小事,小小的挫折影响,其实比谁都要焦躁。我会感到无比的宽慰,哪怕只是得到一点点爱。所以我在“爱”这方面才是这样的自我中心啊,我的心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呕吐。
我不喜欢应酬,但这并不代表我做不好,和那些自我中心的人不一样。陌生人因为利益聚在一起吃饭,存在话题就能聊得很开心,但是一群不太熟的熟人聚在一起吃饭,就会有太多的考虑,不想见到的人,看到了还是会觉得恶心,我在为自己的失态辩解吗,也许是这样的,今天的 party 我本不该参加。
富春芳草地&只有河南

上一篇婚礼记录,收到非常多的祝福,感谢大家。

九江和高平婚礼前,各有一次愉快的出行,记录之。

富春芳草地

4月12日的周末两天,到富春芳草地酒店住了两晚。

这家酒店是YB推荐的,他带着女儿去过多次,杭州周边有多家芳草地酒店,他都住过并推荐富春江这家。

酒店位置建德市,富春江边,离千岛湖已经不远了,杭州自驾过去约2小时。酒店定位亲子休闲,非常适合打工人周末度假,所以酒店周六晚的价格也是日常的两倍。这次订的周六,下次可以尝试周五下班过来,便宜很多。

原本是一次临时的决定,我们把计划分享到杭州高中同学群,结果大家很积极,促成杭州聚会最齐的一次——4家人带2个小朋友共10人。聚餐、拍照、德州,玩得尽兴。

特意和朋友借了索尼70-200镜头,真重

郑州只有河南戏剧幻城

五一回高平办婚礼,途中5月1日、2日在郑州的「只有河南戏剧幻城」玩了两天。

戏剧幻城挺大的,主要看表演+拍照。表演有三大主剧场+很多小剧场,想看完三大主剧,再看些小剧场,以及拍拍照,安排两天行程比较从容,一天时间很赶。

三大主剧分别是《火车站》、《李家村》和《幻城》。其中《火车站》和《李家村》讲述的是1942年河南大饥荒的故事,故事脉络是连在一起的,建议一起并按顺序先看《火车站》再看《李家村》。《幻城》是独立剧目,讲讲历史,有点历史流水账的感觉。我个人更喜欢《火车站》和《李家村》,看完后,有重温电影《1942》的冲动。

主剧场都是提前预约不用排队,小剧场则是现场排队,五一人多的时候,有些剧场排队特别长。也有VIP服务,差不多100/人/剧,不用排队。我们排队看了《天子驾六遗址坑》,挺无聊,不推荐。然后花了100块免排队看了《苏轼的河南》,是我喜欢的风格,用一种戏谑的口吻解构互联网上苏轼豁达的人设。就是花100块钱免排队,略贵了些。还有场《曹操的麦田》,从网上的评价看和《苏轼的河南》应属同一风格,但排队太长,又不想再花钱,最后放弃了。

来此另一大乐趣就是拍照,非常适合拍照。

离开郑州时,到蜜雪冰城总部玩了玩

via 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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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捷克人去申请移民签证。移民官员问他:“你准备到哪儿去?”他说:“哪儿都可以。”于是移民官员给了他一个地球仪,说:“自己选吧。”,他慢慢地转动着地球仪,看了又看,然后问:“你还有没有别的地球仪?”
我们的婚礼

2025年4月19日,我和南瓜在我的老家九江完成了婚礼仪式,并于5月5日在南瓜老家高平办了出阁仪式。相比领证,两场仪式更具象征意义,过程中也投入了非常多的时间和精力,完成了今年最重要的两件事之一(另一件就是进行中的装修了)。

九江

婚礼放在九江,一是方便老家亲戚朋友,二是趁机请岳父岳母来家里看看,九江和高平相距甚远,日常不太有机会串门。婚礼形式则按自己喜好选择了户外草坪婚礼。

九江能办户外草坪婚礼的场地不多,风景好的更少,在婚策的建议下,我们选择了庐山开元名庭度假酒店,环境不错,关键是离我家仅4公里,非常方便。我们周四晚回九江,周五布置一天,周六婚礼。

草坪现场植入了一些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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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拾月
人生海海读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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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频

https://www.bilibili.com/audio/au4807062/

原文

说实话,我已经忘记了,把“写人生海海读后感”加到 To Do List 上是什么时候了。太久远了,而我到现在才写。在我已忘却的时间里,我其实遇到了一个困难。但具体什么我也记不清,也许是写文章写得多了之后,就愈发怕起来,怕自己新写的达不到之前的高度。真的,如此胆小是很痛苦的。我基本上每一篇文章都先手写再转到电脑上,本身并不做什么修改。可之前的一篇《云端》却被我改得面目全非。我好像在学习麦家,学习他每天只写几百字多删改的习惯。这显然是我不擅长的。我擅长的是笔随心动,是灵机一动的巧思。总是逐字推敲,反而让我逐渐丧失了讲故事的能力,然后只能仰天长啸,哎!是应该改改,是应该“让我这辆破车重新上路”。

我想到之前一次,在开会的时候无所事事,打开本子,想到写什么便写什么,不用思考地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面。我现在也学习这样,这种最舒服的状态。我脑中第一个跳出的词是鸡奸犯,然后的话是其他的一些下流的词汇,这真是我印象最深的东西。“人生海海”,这书名,我本以为是什么心灵鸡汤,而我也正是奔着这去的。可等我看到书里的内容,迎面而来的首先是一种“人类无非是喜欢‘屎尿屁’”的真实,然后紧接着是震惊与惊喜。震惊在于书中的内容与麦家本人演讲的风格差别也太大了,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如此;惊喜在于内容莫名有一种在学校偷看禁书的刺激感。也许是因为我是青春期的孩子,看到一个围绕着那个东西展开的故事,里面还有一些六七十年代的事情,所以会激动吧。有时我觉得,这真是最真实的小说没有了,因为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逃得开那些东西?但其他小说都只字不提,可能是不重要吧。

不重要,说到这个,这么久过去了,我才写这篇读后感,倒是给我起到了一个提炼的作用,或者说,我已经把我记忆中不重要的东西忘得差不多了。里面的故事很有意思,但怎么也没有写在这里的必要,我又不是那些二十分钟带你精读一本的快餐式博主,把佳肴嚼碎了再喂给别人,多少有点恶心。那个名词还在我脑中晃荡,鸡奸犯。说实话,我刚开始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强奸是强迫别人,那么鸡奸总不能是“鸡哔”别人。书中说,这是再恶劣的词没有了,谁沾上,谁就完蛋了。等我明白了之后,我觉得是极对的。

我现在得改改观点,要我说,这故事就是围绕误会展开的,不管是上校在村里,还是在外面和那个女人的故事。一切的原因,都只是他肚皮底下的一行字,一行在最恶劣的词之外的最恶劣的一行字,也是我最失望的一行字。我如饥似渴地在书中跳跃,同书中村里的人、城里的人一样,无比渴求的想知道,那一行字到底有多么的不堪。等来的不过是,是那个上校在那个日本女人家里留下的印记。我觉得为何不公开呢?既解决了矛盾,又可以平反,也不用再惹出这么多难过的事。好吧,这是上校的伤疤,只有他疯了之后,他才愿意将其见人,并在上面画一棵小树吧。

在这种环境下,写东西真的困难,尤其是写得稍微长了些,总是得分成几天来写。这让我又回到先前的害怕来,害怕我忘记了自己要写什么,应该写什么。不过其实我反而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我压根没想过后面应该怎么写,或者说,我压根想不出后面应该写什么。那就从心所欲吧。我说,自然而然的,他会给你一个出口。这好像是我在读《人山海海》时觉得剧情快要下不去了,忽地,它给你一个强烈而又合乎情理的转折,一下子拨云见雾,然后你才能发现其中的矛盾是什么,而他们背后的逻辑却又是同一个。

转折发生得太快了,让这个真实的小说忽然变得荒诞。我全家被村里人唾弃,与爷爷好了一辈子老保长,则一下子翻了面。我晚上不敢再出门,因为随时有可能飞过来一块砖给自己拍死。我被分到最差的客桌,甚至最后不得不背井离乡,逃到西班牙才得以生存。被第三章吓呆了,我,真的,明明是围绕上校展开的故事,这灾祸怎么忽得降临到了“我”头上呢?好心办错事,酒后吐真言,一切都毁在爷爷明白的一辈子里了。

上校的周围就这么一圈人,明白了一世,糊涂了一时,在所有矛盾与纠织不清的因果中了结了一生,当然最后也是自食其果,或是装傻、装疯卖傻,或是用余生去弥补。

现在想来有些惭愧的是,我竟忘了最后照顾上校直至离开的那个人的名字了。也许她是一切的源头,容许我简略讲讲内容:大抵是上校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好像,她他发生了关系。之后她屡次求爱无果,一气之下将其告上了法庭,要还她清白。她做出了她一生中最糟糕的一次决定,不仅把上校打回了村里,还毁了她自己的名声,从此到哪儿都不受待见,孤苦一人;而我也在这文中写下了最糟糕的一段,擅自概括内容,把作者用了极大笔墨捯饬的前因后果删改得不成样子。甚至其实后文还有暗示,与她发生关系的压根不是上校,纯是因为黑灯瞎火看不清人,自此误解。她不知道上校拒绝她根本不是因为……只是因为他本人小腹的那一行字,他怕他让她蒙羞,怕他对不起她。

上校疯了,彻底疯了。为什么疯了,我不记得了,大抵是发烧给脑子烧糊了吧。反正不重要,重要的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外乡人,找到村里来,日夜照顾上校,好似一生只为他一人。村里人都说,这是天上的仙女下了凡,是上校救人修来的福分。一切只有她自己明白,这恰恰是她酿成的苦果,现在她要在人们欢送的掌声中,用余生去弥补。

但这时,“我”是不知道的,在西班牙,“我”连怎么活下去都是个难题,哪还了解这些。寄回家的书信,也少有回信,不管仍是写,谁想全到了她的手里。“我”,上校的最好的朋友的儿子,没想到与她建立了这样的单方面的联系。在西班牙,发生的种种也很重要,只可惜不是主线。写到这一步,我得停停,去写点真正的,“读后感的”文字。别再讲故事,别再叙旧情。

可是,没了故事,情感便无处可移。我呆坐了十分钟,一个字也写不下来。既如此,只好寻出路,不单单是书籍本身。我想到了,想到了麦家的演讲,就是那个我说过风格差别很大的,我也曾写过的演讲。一部破车,重新上路?什么是破车,怎样,算是上路呢?在这部小说中,我好像有了一点头绪……麦家,作家,谁不是一辆曾经翻倒在路边的破车?只是有的自重太大,倒下就再起不能(爷爷);有的惊慌失措,又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人,只能停留,或做坚守(父亲);其他的,则是丢掉了之前的往往,重拾希望,重新上路。“我”是如此,她也是如此,上校更是如此。我从不觉得上校真的疯了,他疯,只是他修补自己的手段吧。是受困于人的倔强的解决方案,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伤疤……如此,故事也该结束了。

写到现在,我已经痛苦得很,写不太下去了。即使我用想写什么就写什么的想法来宽慰自己,也难有太大的作用。可能是写得太多又少,马上结束盘算着文章发布后的事,人心又静不下来。我觉得写这一篇是提炼不出我要表达什么的,不论怎样都好似是对原文的冒犯。在这思潮枯竭的最后,我终于又想到了一个场景。

那是小瞎子,一个造谣者,苦苦将爷爷逼死。他瘫坐在地上,那时“我”正好从西班牙回来,某种意义上也是功成名就。“我”在上俯视他,他在下仰视“我”,同时乞求着几文钱。“谢谢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他用脚在泥地里抠出几个字来,因为他的舌头早就被割掉。虽然当他风生水起之后,又成为了之前那个令人生厌的刺头,但“我”还是给了他钱,甚至包了他在小店的费用,村里人都很不可思议,作为读者的我也一样。如果是我,我定然不会可怜他,我想,哎,也许不落井下石,就是“我”这部破车上路的诀窍吧,什么时候我不会再因此感到诧异,大抵什么时候,我才可以把这本书看明白吧。

via サン猫の時間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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